布鲁

旧稿，估计又是去年今日的晚自习写的23333

怎么可能是现在写的嘛医学导论都还没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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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5年，里斯本，万圣节。即使过去了三十年，Shay依然不会忘记自己当年犯下的大错。

他穿梭在繁华的集市中，同时回应热情好客的里斯本民众们。三十年的重建让这座城市焕然一新，除了他刚刚走过的地震纪念碑，里斯本没有任何一处保留着灾难划下的伤痕。今天是万圣节，而明天是地震纪念日……“后者因我而起。”

远行的那些年中，Shay曾多次经过里斯本。他背叛刺客只因那些无辜的民众，加入圣殿起初也是为了救赎自己。他每次路过都会打跑靠近里斯本的海盗船，当地的其中一首民谣便是歌颂带来安定的海洋英雄的——但他认为自己配不上那首赞歌。

无数条人命的血债他这辈子都还不清。

“在想什么？”思绪被一句话打断，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膀。

“又是那件事罢了，Sir。”踏上这片土地也让他忆起始于他手的灾难。Haytham知道他的过去，亦会在他们每次经过里斯本时用言语说服他要专注于当前的工作。

“没记错的话，我们是来这里过节的？”Haytham故作深沉道，“虽然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伦敦远比里斯本热闹。”

“大概是来……体验另一种淳朴的民风？”Shay好像忘了来此的原因。他甚至怀疑最初是Haytham为了治他的心理阴影而提议的过节方案。

大团长背过手、把目光转向别处；前刺客在某个瞬间看到了对方神情中流露出的嘲讽，似乎大团长因为无故来到陌生的地点过节而感到不满。

“要不要再往前走走？”Shay朝Haytham伸出手，“人群都往前面去了，那边可能有更好玩的花样。”

“不了。”Haytham推开他的手……从他的身边走过。Shay连忙追了上去。

两人停在一个喷泉前，被一圈人堵在圈外。喷泉边站着将自己打扮成鬼魅的人们，“怪物们”在阵阵歌声中舞动，尽情享受节日的乐趣。

Shay拽拽Haytham的披风，指向一方——那里的人群中冒出一个“白色小幽灵。”

“你们看到我的母亲了吗？”小幽灵用稚嫩的童声问向人群。

“孩子，我在这里。”人群的另一头，一位巫婆拖着扫把走到小幽灵身边，俯身拥抱了他。人群中响起剧烈的掌声。

“我曾经听说……”Shay回忆着，“万圣节当天，过世的亲人会重回人间与家人团聚。如果你思念一个故人，哪怕他不是你的亲人，他也会回到人间看你。”

“你现在想见到谁？”Haytham问他。

“或许是我‘曾经’的刺客朋友们。”他开始盘点，“Hope，Liam，甚至是Achilles……他们死后就不再是我们的敌人了，这时见到他们很不错。”

几秒后，Shay突然反应过来：“不对，他们变成了鬼，今天不就能了寻仇了吗！？”

Haytham听完后笑出了声。Shay第一次听到大团长发出不带攻击性的笑声。

“今天我谁都不见，几十年后再去地下和他们叙旧。话说回来，您有想见的故人吗，Sir？”

“有。”Haytham收敛了一下笑容，“我的父亲，以及曾在我重伤时照料过我的Holden。”

“那位是？”

“我们的一员，他在我的伤势好转后自杀了。”Haytham解释，“他不是懦夫，他只是忍受不了那种侮辱。他死后，骑士团内再也没有人比他更优秀……在你加入之前。”

“他万圣节回来的话，您可能就不用扮成鬼怪了，估计没有鬼敢和他对打。”Shay调侃道。

“他不一定能找得到我，”Haytham看着Shay，“但我的骑士确实就在我身边。”

这种整个骑士团都知道的“秘密关系”早就不需要隐瞒了。最初在外人眼里，Shay不过是和其他圣殿骑士一样有保护大团长的义务，然而后来他们发现Haytham对前者的态度有了点不同于他人的苗头。渐渐地，骑士们都默认了他们之间的特殊关系——他们也不敢去说什么嘛。大概这次到里斯本过节的决定他们也没提反对意见，放他们找个更祥和的地方独处一阵。

Shay多么希望他们能一直在里斯本待下去、远离战火、到地老天荒。

“该离开了。”像是看透了他的内心，Haytham转移话题，“鬼魂会在入夜后重返人间，没化妆趁早走。你打算如何度过这个夜晚？”

“到Morrigan的船长室里。”Shay望向天边的夕阳，“我还不能走，因为明天是地震纪念日。而且夜很长，我想试试能不能见到真鬼魂。”

Haytham：“被鬼魂追的时候不要叫我帮忙，帮不了。”

入夜后的里斯本立刻被灯光照亮，似是告诉人们狂欢才刚刚开始。盛装打扮的人们走上街头，其中孩子们跑在最前方。小精灵们敲响一扇扇家门，伸出糖果袋；不久后又和“同伙”聚在一起分享糖果。

当一个袋子伸到两位圣殿骑士面前时，Shay的内心感受只剩下了尴尬。那孩子的布袋里空空的，看他伸出袋子时的犹豫动作、他便能看出他是个比较内向的孩子，所以不敢主动敲别人家的门……向他们伸袋子没准是因为太着急了呢。可他没在岸上度过几次万圣节，没随身为这个节日备一些糖果，不如求助一下身边的……算了，Haytham八成也记不起带糖果过节。

他决定转身就走，即使那会伤了孩子的兴致。

“我只有这么多糖果，把它们带去给你的伙伴们吧。”

刚后退一步，Shay却看到Haytham半蹲在孩子面前、把一大捧糖放入布袋中。小幽灵欢呼一声，喊出其他小鬼来分糖果。Haytham站定，目送孩子们一路追闹到远方；Shay的目光从未离开Haytham，他只觉得那个蓝黑色的身影已经同夜景融为一体、宛如重返人间的鬼魂。

事后Shay问Haytham糖果的来源，后者只回了一句自己不像他一样连节日风俗都能忘。

午夜将至，广场上的人们陆陆续续地投入家的怀抱。整座城市由闹转寂，唯有无声的烛光诉说着不久前的庆典。

“该离开了，我们让Morrigan上的小伙子们久等了。”Shay拉着Haytham的手，然而后者却默默地退开。

修道院旁的钟楼扶着秒针转圈，很快它就能让时分秒三针重合。

“Sir？”Shay疑惑着走上前。

“我该离开了。”Haytham背着手，再一次打量Shay，眼中满是赞许。

午夜十二点，钟楼准时向寂静的里斯本报时。一阵钟声彻底唤醒了Shay。Haytham在他眼前消失了，但他不打算去找他。

现在是1785年11月1日，而Haytham早已在四年前的战火中长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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