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只布鲁,一头扎进了医科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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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好。
如您所见,这里有一只布鲁。
您看到的是一只文笔不出众、但异常执着的布鲁。
尽管文笔稍逊,但布鲁期待自己有一天能自信地对冷坑的各位说出:
“别担心,还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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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爱硬核正剧,也在不断尝试,希望有一天能写出逻辑严密设定严谨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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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失踪跟生活忙碌有关,嗯,学医呢,勿念。

【弗瑞】玫瑰凋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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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那朵你说很漂亮的玫瑰,我摘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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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琪醒来后被问的第一个问题是:“你还记得我是谁吗?”

 

那时他才刚刚睁眼,而声音来自他的左侧。

 

但问出这个问题的音色他就算不睁眼也能辨出声源:“弗兰克。”

 

这声点名如同一把打开话匣子的钥匙,让提问者进入了滔滔不绝的状态:“太好了!你果然不会忘记我!你都昏迷好几天了医生们都说问题主要在你头上的那个伤可能会对你的记忆造成影响让我等你醒来再观察观察……”

 

有点吵闹。

 

“你是谁?”

 

如他所愿,一句反问换来了片刻的沉默。可惜他认人在先,这番话落到对方耳中倒成了打趣:“我是你的副团长!”

 

“你?我的副团长?”

 

这追问的语气不像是开玩笑。

 

“你这失忆范围怎么这么大啊……”自称为副团长的人瞬间敛起微笑,开始心态不稳,“你还记得你自己的身份嘛?”

 

“皇家骑士团团长。”语气笃定。

 

“那你上任团长后不久就任命的、跟着你到现在的副团长是?”

 

“不是你。”

 

身份不明的人一头锤在床头柜上。

 

“那是谁?”床头柜面发出了午夜凶鬼般的哀嚎。

 

“……算了,不逗你玩了。”伤员只觉头疼,习惯性地想撑一撑脑袋,但绑在床边的两只约束手套没给他这机会,“我记得我的副团长是弗兰克。”

 

床头柜上的人慢慢抬起头:“你是真记起来了还是又为了不让我们担心才编的谎?”

 

“这件事我不会忘的。”

 

闹哄哄的病房总算恢复了应有的清静,刚才的小插曲也缓和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氛围。床边这位一度被瑞琪认为不是他的副团长的人——好吧,还是按他的意愿称他为弗兰克吧——顺理成章地续上自己先前的话题:观察瑞琪是否失忆,如果有,他就要帮助他追溯那些丢失的记忆属于哪些时段。

 

几轮问答下来,弗兰克总结说瑞琪应该是丢了自己重伤昏迷前那几个小时的记忆,并感叹幸好这个程度的失忆不会影响他的日常生活。

 

不幸的是,从任务的角度上看,瑞琪丢的记忆落在最关键的时间段内,而当时他还偏偏是独自行动。他要是记不起来那谁都不会知道当时的情况了,整个任务约等于白干。

 

“所以我还得想办法帮你恢复记忆。”

 

话音刚落,他注意到伤员那逃生般的躁动,连忙补充:“就是陪你一起回忆!不是用团里审讯时的‘大记忆恢复术’……”

 

对方甩来一个质疑眼神。

 

“我没那胆子!”

 

连着各种管子不好翻身的瑞琪直接扭头别开目光。

 

突如其来的信任危机打得弗兰克措手不及,他想好的下一句话被迫哽了回去。

 

坏了,医生们提到脑外伤的那一串伴随症状里的“性格改变”也发生了。这下他不仅要帮瑞琪恢复记忆,还得重新建立他们的关系。

 

“那我先走了,”既然今天瑞琪完全不想理他,那他不如现在收工为明天做好准备,“明天我还会来看你……我每天都会来,直到你恢复记忆。”

 

“桌上那支红玫瑰是你带来的么?你带回去吧。”伤员转回目光时瞥了眼床头柜上的盛水塑料瓶,心里不禁为玫瑰的糟糕待遇打抱不平。

 

“你不记得了吗?”半只脚跨出病房的弗兰克一个转身、几步折回床边,“这支花是你自己带在身上的。医生们说花收在你的内侧口袋里,觉得你很重视它,才让花和你一起进了病房。”

 

瑞琪表示他确实想不到自己会以什么理由把与任务无关的东西藏进内侧口袋。

 

“也许和任务有关呢?”听者提出一个思考方向,“你丢了任务关键时期的记忆,也不记得把花藏在口袋里……它们有可能是同一件事。”

 

“可能吧。”

 

“好,明天我们就从玫瑰的来历开始回忆。”他定下目标,并直面瑞琪的不悦眼神,“我保证,现阶段我只会协助您恢复记忆,等您想起一切之后,您再重新决定我的去留。”

 

弗兰克离开了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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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弗兰克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看到瑞琪正抱着塑料瓶端详那朵红玫瑰。

 

来者敲了两下门,压下把手进去。

 

今天的瑞琪似乎心态比昨天好上不少,见弗兰克坐到床边也没有表现出任何回避反应。

 

“想起什么了吗?”弗兰克和他一起看向瓶中那半蔫的花朵。

 

“它有点像我在前线看到的一朵玫瑰,”瑞琪用手指轻轻蹭过一片花瓣,“但它是白色的,开在营地附近的山坡上。”

 

“然后你把它摘了下来?”

 

“不,我只是说过它很漂亮,但不想摘下它。”

 

“好吧,花是我摘的。”

 

弗兰克喜获瑞琪的今日第一瞪。

 

“别急着怨我。”他立刻防御,“根据你的藏花位置,你可没有计较我的摘花送礼行为。”

 

“你当着我的面摘的?”

 

“当然是偷偷的,不然怎么会成为一份惊喜礼物呢?”

 

塑料瓶被放回床头柜上。

 

“既然如此,你送的应该是白玫瑰,但这朵为什么是红的?”

 

探望者凑近花瓣,很快给出回答:“它本就是白玫瑰,这些红色的……是血。”

 

他望向伤员身上的一团厚绷带,犹豫许久才续道:“你的伤口离花朵很近。”

 

对于这个解释,瑞琪仅以点头作为回应。

 

“给它换瓶水吧。”再次开口时,瑞琪切换了话题,“有什么办法能让它不那么快枯萎吗?”

 

“我能做到的只有给它每日换水了。如果你想让它保持现在的状态,我可以带出去问问它能不能被做成压花之类的工艺品。”

 

“不用了。”

 

弗兰克不再多言,拿起塑料瓶去给花换水。

 

今天的探视也随着瑞琪的持续沉默而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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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天,没等进门的弗兰克主动引出话题,他就收到了来自骑士团团长的灵魂质问:“你天天在我这待那么久,前哨站的工作谁在负责?”

 

“是大卫研发的AI。”根本难不倒他,“最近前哨站都是些琐事,你的AI工作起来效率比我高多了。大卫说这版的AI经过了社交模块的巨大改良,经测试,它和不熟悉你的人聊个半小时都没聊出破绽。”

 

“熟悉的呢?”

 

“没有样本,熟悉的知道你住院了。”

 

伤员后仰靠上枕头。

 

“有新想起些什么吗?”这是他逃不过的每日话题。

 

“我想起我穿越炮火去拿了个东西。”他盯着天花板回忆,“单独行动的理由是多带一个人就多一份风险。”

 

“拿的东西里包含这朵玫瑰吗?”

 

“这我还没想起来,至少离开营地前我的口袋里没有玫瑰。”困意忽然袭来,陈述者不由得闭上双眼,“其余信息一概全无。”

 

听到瑞琪的呼吸逐渐平稳,准备追问的弗兰克不好继续出言打扰、安静坐在床边。他在某一时刻站起来去给玫瑰花换水,也会朝不定时来到病房的医护致意。

 

“……抱歉,我实在太困了。”醒来后的伤员为自己突然昏睡的行为道歉。

 

“没关系。”

 

“我现在想起来,我拿的东西里有一个是玫瑰花。”

 

“你还想得起其他的东西是什么吗?”

 

瑞琪摇头。

 

“不过我隐约记得我收进口袋的花是红色的。”他抬抬右手,不禁因痛嘶声。

 

“今天先到这吧,往后应该就到你受伤的记忆了。”弗兰克向他告别,“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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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我拿到东西的位置了,帮我找份当时的地图过来。”

 

刚来几分钟的弗兰克听完这番话又转身出去了。良久,他握着一卷地图进门。

 

瑞琪单手展开地图,让弗兰克搭把手压好纸张。

 

“还需要一支笔。”

 

他们从恰好来查房的医生手里借到了黑色签字笔,并被对方叮嘱记得还回来不然他自己晚点也会来问。

 

笔尖半悬在地图上游走,最终落到一处、画下歪斜的圆环。瑞琪盯着圆环沉思半分钟,随后在紧挨圆环的一处地形标记上画下三角。

 

“圈起来的是我拿到东西时大致位置,我确定这时候花已经在我口袋里了。”说完,他将笔上下翻转,用笔尾点了点三角,“这里也是个重要地点,但我还没想起原因。”

 

他卷起地图递到弗兰克手里:“任务重要,你先把地图和我刚刚讲的内容带回前哨站。”

 

见对方不接话,他又加上一句:“想起新的我明天再告诉你。你快回去吧。”

 

“你昨晚睡得怎么样?”

 

没头没尾的提问让瑞琪愣了一下。

 

“谢谢关心,睡得挺好。”

 

弗兰克给花换了水,拿着地图离开了。

 

黑色签字笔在晚查房时被瑞琪物归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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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瑞琪等到下午也没见每天来个大早的弗兰克出现。

 

看来他昨天的记忆确实很重要。不出预料的话,骑士团应该正忙着“按图索物”——倒是和他今天恢复的记忆不冲突。

 

他想起自己在地图上画圆圈的位置拿到了东西,同时他注意到附近有追兵,才跑去画三角的位置藏起除玫瑰花外的所有物品、打算彻底摆脱追兵后再绕回来拿。

 

线索如此明朗。用不着几天,他就能等到弗兰克带来的好消息了吧。

 

探视者缺席的这些天里,瑞琪只能麻烦来查房的年轻医生帮忙为玫瑰花换水。

 

单独的水不能为花延续太久的青春,离开土壤的植株遵循着生命周期律一天天萎靡下去。

 

瑞琪的记忆恢复仿佛也陷入了瓶颈,或许他的大脑并不愿意让他完全回想起自己遭受重创的残忍过往。

 

就在医生们细细评估一番他的出院时间的那一天,弗兰克终于又来了。探望者为自己的多日缺席致歉,与他谈起骑士团的搜索结果和一些有助于他恢复记忆的新发现。

 

首先,最大的好消息:东西找到了,任务没白干。

 

“您把它藏到了画三角的地方,”弗兰克展开被瑞琪标记过的地图,划动手指,“之后离开了那个地方、在不远处和敌军交战失利,不久后被骑士团找到。”

 

“和我现在恢复的记忆差不多。这就是全貌了?”

 

“您认为还存在什么缺漏吗?”

 

“我还是没记起来花是什么时候收的。”

 

两个目光同时移向时日无多的玫瑰花。

 

“花是你送的,但我为什么对你的送花时间毫无头绪?”

 

哪怕是前因后果这样的蛛丝马迹,瑞琪都捕捉不到。

 

“别着急,”理应手握答案的弗兰克卖起了关子,“在玫瑰凋零之前,您一定会全部想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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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兰克继续着他的每日探望,每天为染血的白玫瑰换掉瓶子里的水。

 

两人小别过后的病房不及之前的热闹,他们的相处方式从频繁交谈变为了安静的陪伴。

 

瑞琪每天都会遗憾告知来者,他的记忆始终存在那一片空白;弗兰克每天都会心平气和地回应伤员,不必心急。

 

在他们共同认为玫瑰明日就会凋零的这天,弗兰克朝瑞琪问了一个问题。

 

“这朵玫瑰盛开在战场的炮击区域内,即使如此您也不想将它摘下来保护好吗?”

 

问完,他用自带的纸笔写下一句话,折好压到塑料瓶下。

 

“等您完全恢复记忆后再打开这张纸条。”

 

到点了。弗兰克起身离开。

 

当晚,瑞琪想到了问题的答案,伴随而来的还有如潮水般涌入的记忆。

 

他慌忙伸手拿起塑料瓶,凋零的玫瑰将花瓣散了一地。

 

打开纸条,上面的那句话是:玫瑰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凋零。

 

那夜以后,他等了一天,两天,三天……等到出院,他再也没见过那位自称弗兰克的人。

 

早已发生的诀别不过是以谎言的形式延迟来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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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今天炮火覆盖的时候它必死无疑,跟着我还能让它多活几天。”

 

“我去山坡上看过了,它原本所在的草地没有被波及。你摘下了它,这才是真正的必死无疑。”

 

“谁也不能保证下一颗炮弹不会砸到它身上,被摘下来好歹最后能过几天安心日子……留在那也该为无法预知的安危焦虑一生,不知道死亡哪一天会突然到来。就和我们一样。”

 

“给自己省口气,白玫瑰已经被你的血全部染上色了……”

 

“抱歉,团长……您要找一位新的副团长了。”

 

“别说傻话。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

 

“等我回来。我们会带你回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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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您依然对“弗兰克”的身份没有头绪,可以看看下方的tag(也是这篇的主题灵感来源)

有彩蛋,放到了子博。没有直接续在这的原因是我认为彩蛋的内容缺少足够的暗线铺垫、有狗尾续貂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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